元帅与春联

◎文/ 田永清

      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。王安石诗曰：“千门万户曈曈日，总把新桃换旧符。”千百年来，春节期间家家户户贴春联，早已经成为习俗。

      春联，讲究对仗工整、平仄协调，是闪烁着中国传统文化魅力的瑰宝。无论文人雅士还是名臣儒将，往往把题联作对视为雅事。

      新中国的众多开国将帅，不但德才兼备、战功卓著，而且能文能武、多才多艺。其中有人写出不少脍炙人口的对联。这里辑录朱德、陈毅、刘伯承、贺龙四位元帅当年写的部分对联，既是对老一辈革命家的深切怀念，也是对新春佳节的美好祝福。

朱德写联迎新春

      1928年春节前夕，朱德率领部队驻扎在井冈山下的莲花县。

      年三十这天，很多战士提议请朱德写副春联，大家都说：“早就想看看朱军长的书法了！”

   “好，拿笔来！”朱德感到盛情难却。当文房四宝送到面前的时候，他即兴写下了这副对联：

      红军中官兵伕衣着薪饷一样；

      白军里将校尉饮食起居不同。

      这副对联言简意赅，对比鲜明，深刻地阐明了新旧军队的本质区别。

      长征途中，勇士飞夺泸定桥，打开了长征胜利的通道。朱德亲题桥头对联，以壮行色：

万里长征犹忆泸关险；

三军远戍严防帝国侵。

陈毅撰联盼胜利

       陈毅早年留法勤工俭学期间，因积极从事革命活动，被反动政府驱逐出境，押送回国，于1922年冬回到四川省乐至县家乡，和家里人一起住在陈家祠堂的破屋里。1923年春节，他在自家门前写下了一副别开生面的春联：

年难过，年难过，年年难过年年过；

事无成，事无成，事事无成事事成。

       这副对联，通俗易懂、富有哲理，既反映了当时的困境，也表现了陈毅对革命必胜的信心和乐观精神。

       1928年12月18日，陈毅领导一支队伍，与彭德怀领导的起义军胜利会师。为了庆祝这次历史性的会师，陈毅兴致勃勃地题了一副对联：

     在新城，演新戏，欢迎新同志，迎接新胜利；

     除旧貌，破旧习，打倒旧军阀，摧毁旧世界。

       这副对联以串对的形式，既概括总结了这次会师的历史意义，又号召性地提出了今后的革命任务，为官兵鼓了劲。大家一看，顿时欢呼雀跃。

刘伯承为民写春联

      1927年春节前夕，刘伯承率领的革命军为了让四川泸州人民过好春节，便组织干部战士去街头义务为群众书写春联。除夕夜，当刘伯承看见磨豆腐的李老汉门前还没贴对联，便返回指挥部，拟出一副对联，让文书书写：

    半夜磨豆，磨心磨骨，磨出东西南北新世界；

    黎明叫卖，叫长叫短，叫喊士农工商庆升平。

      横批是：“换了人间”。

      写好后，刘伯承还让卫兵连夜贴到李老汉家门上。

      李老汉知情后激动万分，买来大红纸，请来先生帮写一副春联，送给刘总指挥、送给革命军：

       倒项城，去刘湘，功贯古今第一人；

       为革命，保泸州，才兼文武世无双。

       横批是：“刘大将军”。

贺龙作联显文才

       贺龙常常自谦道：“我是个没喝过墨水的大老粗。”其实，贺龙不仅有武略还有文才，尤其擅作对联。

       长征时，贺龙率领队伍路过湖南省慈利县金岩乡乐园村。由于敌人挑拨，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惧怕红军，纷纷四处躲藏。一位教书先生叫楚狄知，倒是有点文墨，也躲进洞中。他年迈体弱，难挨洞中生活，悄悄溜了出来，窥视动静，被一位红军战士当作劣绅抓住。楚狄知连声叫苦，说他是个教书人。站在旁边的贺龙见此情景，便说：“你是教书人，我作一联你能对上吗？”楚狄知为了脱身，忙说：“请长官赐教！”贺龙脱口而出：

       白眉白须披白发，钻山钻洞，白受一番惊吓，吓煞吓煞，望先生今后莫听白痴鼓吹邪说。

       楚狄知一听，大为震惊，暗称奇联，一句话用了五个“白”字。他急中生智，望见对方的红五星和旁边的红旗，便得出一联曰：

       红星红牌打红旗，分田分地，红得万民欢喜，喜也喜也，愧老朽如今才知红军伸张正义。

       楚狄知用五个“红”字对五个“白”字。贺龙含笑称赞：“果然不假，是教书之人。”还自我介绍道：“我是贺龙，刚才把您吓坏了，请多多谅解。”楚狄知一听贺龙二字，好不敬佩，反赠一联：

       两副对联识得将军是英才，敬仰敬仰。

       贺龙当即对道：

       一场误会错将先生当劣绅，休怪休怪。

      从此，贺龙咏对的故事广为流传。

（作者系原总参谋部兵种部政委、少将）

责任编辑王泽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