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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田将军灯下漫笔系列之2018年第12期

 

 

40年前,我38岁;40年后,我78岁。我有幸成为改革开放的一个亲历者、见证者和受益者。过去的40年,有太多的人物值得钦佩,有太多的事件值得回顾,有太多的变迁值得总结。

 

 

 

            40年与“四大件”

 

 

◎文/ 田永清

 

 

19782018年。

今年,我国改革开放进入了第40个年头。

改革开放40年,是我国发生巨变的40年,是书写奇迹的40年。

我们可以自豪地说,改革开放的40年,不仅深刻地改变了中国,而且也深刻地影响了世界,是中国和世界共同进步发展的伟大历程。

40年前,邓小平同志大声疾呼——如果现在再不实行改革,我们的现代化事业和社会主义事业就会被葬送。

40年后,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——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,也是决定实现“两个一百年”奋斗目标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一招。

40年前,我38岁;40年后,我78岁。

我有幸成为改革开放的一个亲历者、见证者和受益者。

过去的40年,有太多的人物值得钦佩,有太多的事件值得回顾,有太多的变迁值得总结。然而,我只能从自身微观的角度,谈谈我对于改革开放40年的感受。

谈这40年,有必要把时间往前延伸一些。这样,我们对于一些事情会看得更清楚,想得更明白。

记得上世纪90年代的一天,老红军、开国将军郭林祥同志跟我讲:“在战争年代,当基层干部说难也难,说不难也不难,关键是要做到四条:第一条,打仗不怕死,冲锋在前,退却在后,那时谁怕死就会被人看不起,更不用说当领导干部了;第二条,行军时给战士背枪,背背包,尽量减轻战士的负担;第三条,吃饭的时候,宁肯自己饿肚子,也要千方百计让战士吃饱;第四条,宿营以后,给战士烧开水,为战士烫脚、挑脚泡。在战争年代,基层干部做到这四条,官兵之间就能亲密无间,国民党军队用飞机轰炸、用机枪扫射,战士都趴在干部身上,宁肯牺牲自己,也要保护首长。

他还笑着对我说,那时称得上“首长”的,心中也期盼着“四大件”:一支钢笔、一块手表(或怀表)、一把手枪、一匹战马。这“四大件”主要是用于学习和战斗的。当然,有时也难免有摆摆威风的意味。

记得新中国成立初期,人们互相开玩笑,常常说这样两句话。

一句是:外国鸡外国牛,外国小子留平头。那时的男人多是光头,少数人追求时髦,留个小平头,招来朋友善意的“嘲笑”。

一句是:穿皮鞋的抬高脚,戴手表的撸胳膊。那时还很少有人穿皮鞋、戴手表。抬高脚、撸胳膊,是有意“显摆”,做给旁人看。

那时,人们特别羡慕社会主义国家苏联,称苏联为“老大哥”,说苏联人过的日子是:楼上楼下,电灯电话,牛奶面包。总盘算着我们何时能过上像人家那样的好日子啊!

上世纪50年代、60年代,社会风气比较好,但物质生活确实贫寒,什么东西都凭票供应。

到了上世纪70年代,人们开始追求“四大件”:手表、自行车、缝纫机、收音机(简称“三转一响”)。

到了上世纪80年代,人们追求的“四大件”是:彩电、冰箱、洗衣机、录音机。

到了上世纪90年代,人们追求的“四大件”是:空调、笔记本电脑、手机、液晶电视。

到了21世纪,人们追求的“四大件”各不相同。房子、汽车是其中的“两大件”,另“两大件”就各取所需了。

这些变迁更深刻地说明,改革开放成果惠及普通百姓,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息息相关。正如俗话所说:“大河有水小河满,大河没水小河干。”

下面,说说我与“四大件”的故事。

我拥有手表的时间是在1967年。

我于1960年参军,1964年提干,少尉(正排级)。当时看到别的战友戴着手表,感到的确有用,而且心生羡慕。

1966年秋冬季节,我几次参加带红卫兵接受毛主席检阅的活动。为了掌握时间,我借战友金应勇同志的上海牌手表,戴了好几个月。

1967年春,我的另一位战友王明勇同志帮我买手表,他在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排了一夜的队,第二天一早为我抢购了一块瑞士手表,我倍加珍爱,一直用了20多年。

我拥有自行车的时间是在1973年。

1973年春夏之间,我所在的部队从青海移防北京。当时很多人想,回北京后买自行车难,搞不到购物券,听说青海有自行车存货,纷纷购买。我也未能脱俗,虽然已是正团级干部,但没有存款,还是借了他人的钱,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。

回到北京多年间,上下班或外出,总是骑着那辆自行车,煞是风光了一阵子。

我拥有电视机的时间是在1980年。

这个年份我记得格外清楚,因为1979年那年遇到了一件既好又难的事。那时,我在一个副师级单位担任副政委,因为该单位当时没有政委,组织上让我主持政治工作,担任党委书记。

1979年国庆节前夕,为了庆祝新中国成立30周年,上级批给每个单位两台12英寸黑白电视机。我所在的单位知识分子集中,还有不少留学生,总共有200多人。大家看着这两台电视机,眼巴巴的,都想要。这可怎么办?

我与其他领导干部研究,确定了两条原则:一条是领导干部不能要,绝对不能搞特殊化;另一条是一定要公道正派,做到公开、公平、公正。

如何体现这“三公”呢?

我和年轻的参谋杜志滨同志绞尽脑汁,才想出来一个办法:1955年以前参军的几十位同志参加抓阄,谁抓到算谁的,领导干部和1955年以后参军的统统靠边站。

记得其中一位抓到电视机的同志叫王成福,山东人,曾去西北欧一个国家留学。他兴高采烈地把电视机搬回了家。这下好了,每天晚上都有不少同志拿着小板凳去他家看电视,来客络绎不绝,还得茶水瓜子招待。

1980年,我拥有了第一台电视机,开始是黑白的,彩电是在几年之后,当时还是战友戴登启同志给的购物券,我那时是副师级领导干部,但并无多少存款,所以还是分期付款的。

我拥有第一部手机是在进入21世纪之后,确切时间记不清了。

在这之前,有不少人用大哥大、BB机,我这个人不时尚,对那些玩意不大感兴趣。组织上配发给我的手机,我让司机拿去用了。

真正让我动心并开始使用手机,是在2001年,我以正军职少将军衔退休之后,身上的担子卸掉了,有“无官一身轻”之感,就想用手机了。而真正开始用手机,还是因为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
那一年,我与爱人随团去四川九寨沟旅游。先看一些小的湖泊,水有黄的、蓝的、绿的,煞是好看。九寨沟口海拔2000米,中部峰岭在4000米以上。开始大家都兴致勃勃,到攀登峰岭时就只剩下几位勇士了。我属于勇士之一,但这给我爱人和其他游客带来了麻烦。问题出在我听错了时间,导游说是下午一点集合离开,我听成了下午四点。

我穿着雨衣,冒着大雨,勇敢地向着峰岭攀登,中间为了给自己鼓劲加油,还两次购买鸡蛋和牛奶充饥。当我终于攀登到4000米的山顶,看到层层白雪银装素裹时,我伸开双臂,大喊一声,心中充满了一种“会当凌绝顶”的自豪感。我爱人和其他游客看我在规定时间还未下山,既担心,又生气。担心我可能掉入山谷,生气我耽误了大家的时间。当我于下午四点之前赶回集合地点时,迎来的当然是一顿善意的埋怨和友好的讥讽。

这件事使我得到了教训,感到随身带个手机是必不可少的。如果我登山时带着手机,我爱人和其他游客也许能联系上我,就不至于那样担心、着急了。

从那以后,我就开始使用手机了,近几年对于手机的一些新功能也运用自如了。

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,应该结尾了。

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。我们已经经历了改革开放的第一个40年,让我们共同期盼下一个更加辉煌的40年!

(作者系原总参谋部兵种部政委、少将)

责任编辑王泽阳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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