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将军灯下漫笔系列之2019年第1期 趣谈伟人与打油诗
文 \ 田永清
作者系原总参谋部兵种部政委、少将;
责任编辑 \ 王泽阳
伟人写的打油诗,不但诗有趣,有关的故事也有趣。不仅写出了同志友谊,还写出了军国大事,读来颇受教益。
趣谈打油诗,不能忘记打油诗的开山鼻祖张打油。
唐代张打油的《咏雪》:“江山一笼统,井口一窟窿。黄狗身上白,白狗身上肿。”通俗易懂、一鸣惊人,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打油诗体,名垂千古。此诗描写雪景,通篇却没有一个“雪”字,而雪之形神却跃然纸上,让人拍手叫绝。笔者多年来喜欢收集、吟诵打油诗,这里谨辑录为《趣谈伟人与打油诗》一文。伟人写的打油诗,不但诗有趣,有关的故事也有趣。不仅写出了同志友谊,还写出了军国大事,读来颇受教益。
毛泽东两吟“打油”,表达革命情谊
人称毛泽东用兵真如神,笔下自有千钧力,他文韬武略,诗情剑气相融,不但格律诗写得极佳,打油诗也写得绝妙。
在长征途中,毛泽东先后给张闻天吟过两首打油诗。红军长征初期,路过湖南,行军匆匆。有一天,张闻天(曾化名洛甫)在马背上打瞌睡,不小心脱缰跌下马,虽未受大伤,却也有些尴尬。毛泽东闻讯赶来,看他并无大碍,当即吟了一首打油诗:
洛甫骑马过湖南,
四脚朝天滚下山。
人没受伤马没死,
菩萨保佑你平安。
后来,张闻天骑马又摔了一次,但并未摔伤,毛泽东随即吟了一首打油诗开玩笑“助兴”:
洛甫洛甫真英豪,
不会行军会摔跤。
四脚朝天摔得巧,
没伤胳膊没伤脑。
这两首打油诗,表明毛泽东与张闻天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谊,也反映出在千辛万苦的长征途中,红军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。
周恩来抒情“打油”,关爱少年儿童
1942年,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代表团在国民党统治区开展工作,代表团驻扎在重庆的红岩村。周恩来、邓颖超夫妇和蔼可亲、幽默风趣,与服务员、警卫战士乃至工作人员的小孩都打成一片,使得中共代表团的驻地成为白色恐怖中的一片乐土。
当时在红岩村八路军办事处工作的荣高棠、管平夫妇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,机灵、活泼又爱笑。周恩来和邓颖超很喜欢这个孩子。邓颖超给他起了个形象的昵称叫“小乐天”,她自称“大乐天”。“小乐天”则称邓颖超“大乐妈”。
有一天,在办事处负责机要工作的童小鹏,看到小乐天在石阶上一边喊“大乐妈”,一边跑向邓大姐,邓大姐一下子把他抱在怀里,就用照相机抓拍下来,并高兴地称之为“双乐天图”。
周恩来在照片旁题了一首打油诗,写着“赛乐天题双乐天图”,他自称“赛乐天”。诗是这样写的:
大乐天抱小乐天,
嘻嘻哈哈乐一天。
一天不见小乐天,
一天想煞大乐天。
邓小平关注“打油”,给民营企业家吃“定心丸”
年广久被称为“中国第一商贩”,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名闻遐迩,被认为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符号之一,他的经历折射出民营经济在中国的发展变迁。年广久制作、经营的瓜子,炒得好,口感好,价格实惠,大家赞不绝口。那时候,有相当一部分人品尝瓜子之余,还思索着一个严肃的问题:这瓜子究竟姓“资”还是姓“社”呢?有人甚至尖锐地指出,新闻媒体对“傻子瓜子”予以报道并加以肯定,是为复辟资本主义摇旗呐喊,是两条路线斗争的现实反映。还有人在大字报上写了一首打油诗:
傻子瓜子呆子报,
呆子报道傻子笑。
四项原则全不要,
如此报纸实胡闹。
这些看法,被反映到了邓小平同志那里。邓小平同志在1992年南方视察时明确指出:“农村改革初期,安徽出了个‘傻子瓜子’问题,当时许多人不舒服,说他赚了一百万,主张动他。我说不能动,一动人们就会说政策变了,得不偿失。”
邓小平同志一锤定音,让民营企业家吃了“定心丸”。改革开放40年来,民营经济已经成为推动我国发展的不可或缺的力量,这不禁让人们想起邓小平当年肯定“傻子瓜子”深远的历史意义。
陈毅喜吟“打油”,表达我国立场
陈毅元帅说过这样一句话:“中国人就是把裤子当了,也要把原子弹搞出来!”
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期,美国曾一度掀起反华恶浪,又是核讹诈、又是核威胁。在这样的国际背景下,在毛泽东和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,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了。副总理兼外交部部长陈毅元帅激动万分,兴奋不已,欢庆之际,便吟了一首打油诗:
你有原子弹,
我有原子弹。
大家都有弹,
协议不放弹。
这首打油诗风趣幽默地表明,中国人不怕核讹诈、核威胁,我们有能力针锋相对,同时,我们希望和平,愿意谈判协商,化干戈为玉帛。这首打油诗语言通俗俏皮,让人们在笑声中领略诗作的深意。
叶剑英补吟“打油”,解决官兵疾苦
1948年,解放战争硝烟滚滚。前线打胜仗,不仅需要大批作战物资,更需要大批高级指挥人才。当时,华北重镇石家庄已经解放,党中央机关决定移驻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。毛泽东认为,在石家庄创办一所军事院校是大势所趋。他亲自点将,让时任解放军总参谋长的叶剑英担任华北军政大学校长兼政委。
叶剑英欣然领命,亲自主持校务工作。他经常深入基层,和教员学员打成一片。一次,学校一大队政委徐兴华背了这样一首打油诗:
生活太单调,
出来逛逛庙。
庙里泥菩萨,
比我更枯燥。
这首打油诗引起了叶剑英的重视。原来,由于华北军大住房紧张,许多干部家属来队没有住房,思想上有些情绪。一个星期天,几个团职学员散步来到一个小庙,便在庙门上写下这首打油诗,另一个学员还补上了两句:
转身往回走,
回去睡大觉。
叶剑英让徐兴华将这首打油诗重背一遍,他又加上两句:
楼上死了人,
楼下不知道。
意思是说,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怎么也不报告?他当即指示,马上解决来队家属住房问题。
来队家属多了,学校的存粮消耗增大,影响了学员生活。于是,有的学员编了顺口溜:
华北军大开饭店,
老婆小舅来吃饭。
队上存粮三千斤,
不到仨月全吃完。
叶剑英认为,不能简单地把这看成是牢骚。他马上给华北局写报告,解决来队家属的吃粮问题。同时,开办家属半工半读学校和子弟学校,让家属既有劳动收入,又提高文化水平,还使子女有了受教育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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