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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中儒将漫谈10位百岁开国将军
第九篇
独臂将军”陈波的故事
离休前任二炮后勤部政委的陈波,是一位开国将军,是一位独臂将军,是一位百岁将军,是一位依然健在的百岁将军。这四个“一”,概括了陈波将军身经百战、波澜壮阔的一生。
一个首日封,印证了将军不平凡的百年人生
映入读者眼中的这个首日封,可不是平平常常的一个首日封。这上面有将军亲手题写的四个大字:陈波百岁。这个首日封,再清楚不过地印证了陈将军不平凡的百岁人生。
说起陈波的大名,还有一段故事哩!他于1908年出生于河南省光山县泗店乡(今属新县)的一户贫农家庭。他家祖辈几代人都是日出而作、日入而息的庄稼人,从来没有人摸过笔杆子。“小小笔杆几多重,祖祖辈辈拿不动”,到了他这一代还是这样。村里的私塾先生应他父亲之请,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陈汉清。这个出生贫寒、当过小裁缝的年轻人,直到21岁参加红军时,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。那时的“”字还没有简化,繁体字有14画之多,他手中握着颤抖的笔,常把汉字写成一个黑坨坨,很不容易辨认,只好请人代为签名。担任红军的党支部书记之后,因为发展新党员必须党支部书记亲自签名,就不能请人代为签名了,于是他就将名字改为陈波,三个字减为两个字,而且波字比“”字写起来容易多了。后来,他经过刻苦学习,不但英勇善战,而且文武兼备。就这样,从1931年起,陈波这个大名,就伴随这他南征北战,出生入死,终于迎来了无怨无悔、值得祝贺的百岁华诞。
将军故乡一个县,在战争年代就有55千人为革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
陈将军的故乡——河南新县,是一块红色的热土,地处大别山腹地,横跨江淮,物华天宝,人杰地灵。在中国革命的历史上,留下了灿烂光辉的篇章。
新县是中国工农红军的故乡。新县原为新集镇,隶属于河南省光山县,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鄂豫皖苏区首府所在地,在这里先后诞生过红一军、红四军、红四方面军、红二十五军、红二十八军等红军部队。1932年秋,国民党军队对鄂豫皖苏区发动第四次“围剿”,占领了新集镇。是年底,国民党政府划河南省光山县盒湖北省黄安县、麻城县一部分组建县治,以国民党河南省政府主席刘峙之字“经扶”为名,从此“经扶县”县城——原新集镇。刘伯承、邓小平提议,并经首届县工农兵代表大会通过,将“经扶县”改名为“新县”。
新县是将军的摇篮。在血与火的岁月里,新县人们前赴后继、英勇战斗,为创建新中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当时,总人口不足10万人的新县,就有5万5千人为革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。同时,这里也孕育了许世友、李德生等43位开国将军(上将2人、中将4人、少将37人)和50多位省部级领导干部,是“中国十大将军县”之一。按将军当时的籍贯排列,“十大将军县”依次分别为:湖北省红安县、安徽省金寨县、江西省兴国县,湖南省平江县、江西省吉安县、江西省永新县、湖北省大悟县、河南省新县、安徽省六安县、湖南省浏阳县。
一次滚雷试验,炸断了他的左臂、炸残了他的双腿
抗日战争时期,太行山根据地反“扫荡”战斗激烈而频繁,八路军官兵的物质生活之艰难自不待说,武器弹药得不到及时补充最令大家担心。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八路军唯一的兵工厂——太行山黄崖洞兵工厂创立了。来这里创业的官兵白手起家,自力更生,日夜苦战,克服重重困难,终于在1940年春开始生产枪炮弹药。兵工厂第一年生产的武器弹药就可装备16个步兵团,后来可以装备到34个步兵团。
八路军首长对黄崖洞兵工厂的建设高度重视,朱德、彭德怀、左权、刘伯承、杨尚昆、薄一波等都先后到兵工厂视察。同时,侵华日军也把这个兵工厂视为眼中钉、肉中刺,必欲除之而后快。为了增强兵工厂的保卫力量,确保正常生产,八路军总指挥部特务团团长欧致富、副团长陈波、奉命率部于1940年11月进驻黄崖洞设防,改造地形,构筑战壕。
1941年3月的一天,特务团以连为单位集中在一片广阔的地面上,听陈波讲述滚雷的使用方法,接着做示范演示。他命令部队后退300米,在远处观看,独自抱起一个西瓜大的滚雷,向山丘上走去。很显然,他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战友,把死的危险留给了自己。他定了定神,屏住呼吸,下蹲、隐蔽、按雷,擦火……只听得“轰隆”一声,这个不合格的滚雷爆炸了!巨大的气浪将陈波掀倒,他躺在了血泊里。
当剧烈的疼痛把陈波从昏迷中唤醒时,他已经躺在了左权县羊角村八路军医院的手术台上。他不知昏过去多少次,又苏醒了多少次。经过医生们的奋力抢救,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,但只剩下了一只右胳膊和两条无法弯曲的双腿。陈波身残志不残,经过刻苦锻炼,他学会了爬山、骑马和单臂射击,在后来的南征北战中,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将军、无一不是身经百战、九死一生。1955年授衔的开国将军中,就有9人在战争中失去了手臂。除少将陈波(左臂)外,其余8人分别是上将贺炳炎(右臂)、彭绍辉(左臂)、中将余秋里(左臂)、晏福生(右臂),少将彭清云(右臂)、童炎生(右臂)、左齐(左臂)、苏鲁(右臂)。
另有短臂将军2人:少将龙书金(左臂)、罗应怀(双臂)、独腿将军2人:中将钟赤兵(右腿)、少将谢良(左腿)。
面对这些身有残疾的将军,毛泽东曾经感慨地说:“中国从古到今,有几个独臂独腿将军呢?只有我们人民军队,才能培养出这样独特的人才”!
一份《党证》,他已携带和珍藏了70多年
在革命根据地的严峻斗争时期,红四方面军党组织决定给每一位优秀共产党员颁发一份《党证》。
《党证》用细白布印制,上面印有革命导师列宁、斯大林的头像,写有获得者的姓名及入党、参加红军的时间、颁发单位及时间等。陈波十分珍惜这个荣誉,唯恐保管不妥丢失了,就把党证叠成豆腐干似的小方块,一针一线的精心缝在裤腰上,随身携带,人在证在,与党证共存亡。
从那时到如今,70多年过去了,他仍然把这份《党证》带在身边,珍爱一如从前。
长征途中,他误吃了有毒的野草,中了毒,在生命垂危之际,他用无力的手触摸到了《党证》,顿感来了精神,挣脱了死神的威胁,跟随部队走完了长征。
抗日战争时期,他带头进行滚雷试验,身负重伤,党证被鲜血浸染。当他看到《党证》还在时,身上就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。
解放战争时期,他怀揣《党证》上东北。1946年1月初,他指挥东北民主联军驻通化各部队,平息了日军投降人员组织的武装暴乱,被称作是“对日军的最后一仗”。
解放以后,身居高位的陈波保持革命本色,继续艰苦奋斗。他曾把4个孩子叫到身边,取出那份血染的党证,语重心长地说:“今天,对着我的《党证》,立条家规:以后谁也不准利用党对我的信任要照顾、谋私利!”孩子们听从父亲的谆谆教导,长大后都能自觉地严格要求自己,不要特殊照顾,不当纨绔子弟。
陈老历经磨难,走过了百年漫漫人生路,令人称奇、感叹和敬重。陈老的养生之道是什么?他何以能够走过苦难的阴霾,见证生命的彩虹?
面对众多人的寻访,陈老说:“人得有点精、气、神!我可以没有左臂,也可以没有双腿,但不能没有精神,不能没有追求,正如毛主席说的‘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'。要勇敢地面对人生的磨难,畏缩不前就会死路一条。”
陈老精神的载体,就是那份伴随他70多年、被鲜血浸染了的《党证》,就是一位共产党员、红军战士生命不息、奋斗不止的崇高信念。只要“精神”的长城不倒,身体的“长城”就能百年不倒。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写于2008年7月8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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